固步自封
一） 群愚
当我第一次接触到 「知乎」 时，我被彻底地惊呆了。
天啊，天啊，为什么，为什么，泪流满面。
不是因为他的内容丰富多彩，科技含量高，知识的海洋。而是因为：
天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 Low 的社区啊！
大家都知道，「知乎」 已经是一个重量级的 App，官方号称月活 2100W。从头部用户看，也有五六百万。
而且在 「知乎」 的内部，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等级秩序。有 「知乎」 人内部认定的大 V，意见领袖，武林耆宿。
譬如说，如果你点一个赞。知乎的 Timeline，是以点赞触发的。
对于大 V，往往有几十万的粉丝。一旦你点赞，几十万粉丝都会收到通知。
然后他们也会去看，也会点赞，就形成了传播效应。
知乎虽小，也是一个江湖。
但是，但是，知乎几乎所有的意见，全部都是错误的！
世界很大，科学很大。
对于天文学，机械传动，生物医疗等领域，俺不予置评。
我就说自己绝对掌控的二大领域，「房产+金融」，知乎对于房地产和财富的一切一切分析，全部都是错误的。
如果你打开知乎 「房地产」 的话题，或者 「房地产泡沫」。你会发现，知乎上面普遍是：
- 2014 年地产何时崩溃
- 2015 年地产何时崩溃
- 2016 年地产何时崩溃
- 2017 年地产何时崩溃
- 2018 年地产何时崩溃
数百万人，数百万个脑袋，讨论出来的就是这种结果 
知乎上的标准语态，是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关于楼价要腰斩，基本已经研究清楚」。
「如果谁认为房价还要涨，那肯定是错误的」。
「怎样在房价下跌中获利」。
我今天想说的，不是想吐槽知乎有多 Low，有多 diss。
我只是想一个问题。
六百万人同时思索，深度辩论和沟通的大 V，怎么会错得如此离谱。
二） 群氓
当我第一次接触 「知乎」 时，我被彻底震惊了。
震惊的不是这个社会多丰富，知识多全面，而是整个知乎，居然能错得这么离谱。
这和我们的常识相悖。
我们的常识是，「真理越辩越明白」。
尤其是，知乎内部已经形成了 「等级制」。大 V，小 v，白丁，中间有一定的评鉴机构。
有点赞数，关注数，有 「江湖地位」。一般一个社区，生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高度复杂化，逻辑化，再犯错误的机会不大。
只要逻辑还活着。你犯一个错误，在辩论中，对手很快就会纠正你。至少也会打醒你。
但是，知乎就是活生生活成了一个笑料。
知乎上，居然真的是 99.9% 的帖子，看空房地产的。
从 2014~2018 年，啪啪啪打了五六年的脸。还死不悔改。
再往前的帖子我没翻。因为懒得看。
这真是一个再有趣不过的生态，为了这事，我整整想了二年。
- 为什么，六百万人都没有脑子么。
- 哪怕没有脑子，六百万人都没有逻辑么。
- 哪怕没有逻辑，六百万人都没有眼睛么。
通常，一个系统要 「极度僵坏」，才会发生理论和实际偏差如此巨大的程度。
- 在所有的理论探讨中，原理都错了。
- 评级机制发生极大谬误
- 所有的人，都忘记了 「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三） 高中生
我其实并不关心知乎内的那群蠢货。
俺真正关心的，是这样的 「生态」 如何形成，为什么这样的生态居然还可以持续。
据说 「知乎」 代表着中国 985/211 高等院校的普遍水平。如果大学生研究生，毕业 「精英」 都是这素质的话，我真的要重新思考中国的国力问题了。
关于整个知乎 「生态」 我想了很久，前前后后想了二年。俺始终想不明白，这样的生态，如何可以维持，居然还不逻辑崩坏。
直到有一次，我去清华园吃小面。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学子，俺突然灵光一闪。
600W 高中生聚集在一起，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俺一直困扰于 「群愚」 却不能产生智慧，要怎样的力量，才能使得 600W 人，600W 受过高等教育的 「精英」 们集体愚蠢。
其实你想一想，弄 600W 高中生聚在一起，不就明显了么。
大学研究生在叔叔眼里，不就是高中生么。
高中生自有他们自己的 「江湖」。
对人生，婚姻，量子力学，投行 IPO 承销，他们自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和理解。
你让高中生去谈 「普朗克效应」，按照高中生的理解，当然荒诞不经。
哪怕把这个数字乘以 600W，让 600W 高中生去谈普朗克黑瓶辐射。
其结果还是荒诞不经。
无论他们人数再加二个零。四亿农民，也赶不上一个爱因斯坦。
1937 年时，哪怕农民再多，你也造不出原子弹的。
而另一方面，高中生聚集在一起，也自然会产生他们的 「江湖」。
假设你把成年人全部撤走，只留下高中生自治管理。
则高中生内部，也会产生 「大神」，大 V，振振有词地说，美林 IPO 簿记业务是靠在线群发的。
亚文化（智商）群体是稳定的
只要你不去冲击，打醒他们。
真的冲击了，可以删帖嘛。
四） 亚文化圈
前二天，发了篇《为什么我精通理财，却扔过不好一生》#D08
因为是写给《功夫财经》的专栏，所以由功夫财经首发。并被其他许多财经媒体转发。
当我刷到《新财富杂志》转发微博，直接就把我蠢哭了。
https://weibo.com/1708922835/G69j2D4G3
那天我气啊气，气了半天，冷静下来。
咦，俺突然发现，「微博」 这个社群，和 「知乎」 有很大相似。
你看微博下面留言的人，他的惊心动魄之处在于:「理直气壮」。
他是这样的理直气壮，真理在握。
他是无比地坚信，「理财可以致富」，只要你坚持复利，60 岁就有千万富翁的。
事后我想了想，亚文化（智商）社群，其实很多的。
也就是你真的可以找到 「600W 个蠢货」，一堆的人聚集在一起，每一个人都有脑子，每一个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600W 个细胞组成一头猪。
而且永不觉醒
知乎是一个例子，微博 「某财经粉」 是另一个例子。豆瓣，雪球，虎嗅，都是例子。
包括虎嗅网对我的几篇报导，错得离题万里。缺乏最基本的常识。
我之前嘲笑知乎是一个 「高中生大本营」，那微博可能就是 「初中生大本营」。
生态链百态，在这之下，「教你理财」 是小学生大本营。
而往上呢，水库的人自诩精英。看待辛苦定存的人，满满优越感 「降维攻击」。
但是在更高的一个圈层，更高的玩法眼里，我们是不是也 Low 得可怕呢。
这个想法折磨得我夜不能寐。
天地之间，其犹橐 (tuó) 籥 (yuè) 乎？
五） 开放心态
怀着惴惴不安，居安思危的心态。俺再继续想下去，至少有一点，我们还是比知乎那群 「顽固份子」 要好的。
还有有素质自信的。
- 知乎+微博的人，他们叫做 「封闭思维」。
- 水库毁三观，提倡 「开放思维」
穷人的世界观，他是 「封闭」 的。拒绝任何未知区。
例如底层从小受的教育是：
- 好好读书，就有好工作
- 好好工作，就有房有车
- 勤俭理财，到 60 岁靠复利成为千万富翁。
- 如果房子买不起，那一定是奸人作祟
其实 「底层」 也知道，这一整套逻辑是有问题的。譬如好好读书，毕业了你却找不到工作。
相反隔壁的狗蛋却当上了公务员，因为人家有爹。
你默默在 「世界观」 上打了一个补丁，却不愿意抛弃你的世界观。
然后你发现，你努力工作，却买不起房子。房价涨得远远比工资快。
「世界观」 又打了一个补丁。你依然坚持，不忘初心。
最后你发现父母 60 岁了，存了一辈子的钱，严格按照理财顾问 「储蓄复利」 的方式做。
一辈子存了 100W，什么大件也买不了。
还要继续骗你说，你可以存 1000W 人民币，你会有光明的前途。
「世界观」 再打一个补丁。你默默坚持。
打你妹啊，打了十七八个补丁。
为什么不抛弃你那破架构！
穷人的特点，他们的心态是惶恐地。
哪怕连闹十七八年灾荒，他们也不愿抛弃这块熟悉的土地，只会 「耕耘」。
怎么推，也推不动 「开拓」。
穷人是如此地坚信他们的 「三观」，以至于知乎一口咬定，房价是炒上去的，明年就要崩溃。
微博一口咬定，理财是可以致富的，只要你坚持 40 年。
穷人不愿意跨出 「开拓」 这一步，本质上是怯懦。
新事物意味着混沌。他们的心灵，缺乏灵活性，无法重构。
而富人的三观，是 「不稳定」「随时调整」「与时俱进」 的。
每个人对世界都有一个认识，每个人都有自洽的 「世界观」。
而富人随时准备 「毁三观」。
一旦事实和理论预测不符，我们随时准备调整策略。
一旦有人打脸，我们消化接纳，把它整合进新的体系。
当有人提出了耳目一新，啪啪打脸的新见识时，我们说的不是：
「封 id」「取关」「已举报」
而是 「您，请说」。
最后，归纳一下全文的要领要点：
知乎，不要再封我的 id 了。
（yevon_ou@163.com，2018 年 3 月 12 日午）